手上。笃、笃、笃。目光。落在案上的《皇明祖训》上。书页翻开着。正停在“宦官不得干政”那一页。墨迹被岁月泡得发乌。像一块陈年的伤疤。后宫的寂静。跟奉天殿的肃穆不同。这静。像块湿抹布。堵得人喘不上气。廊下的宫灯。还没点亮。风。从朱红宫墙的缝隙里钻进来。带着呜呜的响。那声音。像极了藏在暗处的人在窃窃私语。“小爷。”“刘瑾在外头候着。”张永的声音。轻得像根羽毛。“让他进来。”朱厚照头也没抬。指尖在“宦官”两个字上。重重一点。刘瑾迈着小碎步。挪了进来。微胖的身子。躬得像张拉满的弓。刚进门。“噗通”一声。就跪在了地上。“奴婢刘瑾。”“参见小爷。”他的额头。几乎贴到金砖上。能看见地上细密的纹路。那是几代宫人的体温。焐出来的温润。朱厚照抬眼。看向这个日后权倾朝野的“立皇帝”。此刻的刘瑾。还只穿着件青布蟒袍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