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磨得发亮,边角起了毛,却洗得干干净净——这是他走南闯北十年里唯一的执念,连客栈老板笑话他揣着根破绳子当宝贝,他也只是笑笑,把布囊攥得更紧。那麻绳是十年前从陈阿婆手腕上砍断的,三尺来长,当年染了血,他用井水搓洗了半夜,血渍却总也洗不净,最后变成了深褐色的印子,像极了陈阿婆当时哭花的脸。更怪的是,这麻绳十年里始终带着股化不开的潮意,哪怕在三伏天的太阳下晒一整天,摸起来还是凉得发僵,连带着他的指尖也常年带着股寒意。夜里睡觉,他必须把布囊压在枕头下,听着麻绳在囊里轻微的簌簌声——像极了陈阿婆当年抱着阿穗哭时的抽气声,才能勉强合眼。十年前他辞了捕快差事,从县城出来后,没敢再沾半点和官沾边的活计。起初在码头扛大包,后来跟着货郎学挑担,再后来干脆自己摆摊修鞋,走到哪算哪。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待超过三个月,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