盆烫得指尖发麻,可额头沁出的冷汗却冻成了细冰碴。小禄子,眼瞧着要进永寿宫了,待会儿见了贵妃娘娘,舌头给我捋直了。王总管阴恻恻的声音裹着雪沫子砸过来,我慌忙点头,帽檐压得更低,遮住那双不敢与人对视的眼睛。谁也不知道,这具穿着灰布太监服的躯壳里,藏着个实打实的男人。更没人知道,三天前我还是顺天府大牢里等着问斩的钦犯沈砚,只因长得有几分像先帝早夭的幼子,被急于填补后宫人手空缺的总管太监临时拉来充数,剃了头发换上这身行头,连净身的流程都没走完,就稀里糊涂地成了小禄子。永寿宫的暖阁里熏着龙涎香,暖烘烘的热气裹着脂粉香扑面而来,我刚迈过门槛就被地上的金砖晃了眼。正中央铺着白虎皮褥子的软榻上,斜斜倚着位穿石榴红宫装的女子,乌黑的青丝松松挽着,几缕碎发垂在雪腻的颈侧,手里把玩着颗鸽血红的宝石戒指,抬眼时那双...